在下沈恒意

一剑霜寒十四州|斯哈/坚杰/文朱

【坚杰】春风沉醉

一发完结,HE

破镜重圆梗。

当我离开你时,我才发现其实我无法离开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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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       大学毕业后,庄文杰没有立即进入下一步的学习,也没有找工作。他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,巨大落地窗外一架又一架客机来来往往,最后定格在男孩儿提着行李箱登上飞机的背影。


        和罗坚在一起的时候,他有一次拿着母亲的画作,问男人认不认得是哪里。罗坚看了两眼说是“九寨沟”。庄文杰就说他想去看看,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青城,他想看看母亲记录下来的每一处风景。


        于是罗坚把男孩儿搂在胸前,越过庄文杰的肩膀,和他一起看着那幅水墨画。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按灭手机,屏幕上相册中的画黑了下去。他和男人已经分开大半年了。他们的告别相当体面,谁也说不清感情什么时候变淡了。就好像突然有一天,两个月累积的激情倏地散了,腻歪了,罗曼史再继续下去可能就是鬼故事。
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几天后男孩儿半夜惊醒,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位子时,冰凉平展的被单,让他瞬间眼眶湿了。激情算个屁啊。庄文杰早该知道,他爱罗坚,他这辈子不可能不爱罗坚,他自以为是想要独立生活,却发现压根离不开对方。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不矫情也不好面子,他第二天就去警局找罗坚,却被告知男人已经辞职了。算算时间,正是他们分手的那一天。男孩儿失魂落魄,他知道即便是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,当一个人决定要离开另一个人,那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总要走走他们曾经约好一起去看的风景。两个人的约定只有一个人完成,说不上是不遗憾还是更遗憾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带着画材,戴着鸭舌帽,一个人背着好大的双肩包,随着游客移动的方向步行。此时不算旅游旺季,因此客流量也没有男孩儿想象得那般多。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找到一处僻静、风景又好的位置,支起小马扎,把画板摆好。只将眼前的景色描绘在纸上还不够,男孩儿凭着烙在脑子里的记忆,把罗坚的轮廓勾勒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眷恋地用手指磨蹭画上男人的五官。如果他们没有分开,如果男人此刻就在这里,他就该是这样把他画下来。他可能买了男孩儿从未见过的新衣服,也可能有更温柔的表情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小伙子,这边路窄,你这样画不安全。你到前面,那儿地方大。”有人在身后喊他,声音挺远的,还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听不真切。庄文杰下意识回头,手心里的笔“啪”地掉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来人也愣住了,站在那里足有一分钟,脚下生了根一般。然后他笑了笑,男孩儿看得出来,官方又疏离,像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迅速收拾好情绪,低头把东西装好,一股脑地塞进了包里。接着他扛起背包和手提袋,手里还傻乎乎地拎着小板凳,追上了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停留的罗坚。


        罗坚不怎么搭理他,男孩儿也不在意,不远不近地缀在男人身后,哒哒哒的脚步声,存在感实在太强。罗坚回头,有点无奈:“你跟着我做什么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第一次来,路不熟,你带着我,我就不迷路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罗坚没有拒绝,沉默地向前走。庄文杰也不说话,只是偶尔指着经过的路牌询问所见的地貌。男人就给他讲,讲得很认真,一点也不敷衍。
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儿跟着罗坚转了大半天。到出口时,罗坚去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两杯冰水,把其中一瓶递给了庄文杰。男孩儿慢慢从男人的手上抬眼,去看对方的眼睛。罗坚很平静,但很温暖。


        直到男人又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水瓶示意,庄文杰才反应过来,连忙接了过来。“谢谢。”他小声说。他又在这一刻想起了他常常回忆的他曾经爱人的好。他周全细致,从细小的溪流开始包围他,最终变成汪洋大海把他彻底淹没,无法逃亡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住在哪里,需要我送你吗?”罗坚问。更像是客套话,不过庄文杰顺杆爬了。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男人挑眉看了男孩儿一眼,然后带着他走向停车场。


        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,不是他们以前一起坐的黑色的那辆了。副驾驶上放着一些杂物,于是庄文杰只能坐到后座上,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物是人非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这里定居了吗?”男孩儿忍了忍,还是问了。“是啊。”罗坚回答。


        车厢内又陷入了令人坐立难安的寂静。可是庄文杰明明记得,罗坚最喜欢插科打诨,喜欢说笑,喜欢逗他。幼稚的不像一个成年已久、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,反而像中学里吸引女孩儿注意的幽默男孩儿。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后悔订的酒店离景区那么近,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走到了尽头。


       下车后,男孩儿瞧了瞧驾驶室的车窗。玻璃降下来,庄文杰塞给罗坚一幅画。画上的风景很好,画里的人也很好。是罗坚,笑着像与作画的人对视。
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儿看罗坚一直盯着手里的画。叹了一口气,庄文杰疲惫地把滑落的双肩包往上提了提,转身打算离开。半年前去警察局找罗坚的勇气,不知道怎么就在见到面之后散了。如果罗坚不想见他,想把回忆定格在过去,他也不忍心纠缠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庄文杰。”可是罗坚叫住了他。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进男孩儿的耳朵里。他于是顿住脚步,又快速回头,胳膊搭在窗沿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只看着他。最后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手指掐在眉心处,低声说:“算了,没事儿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却突然不愿意罢休了,他抠着窗玻璃的手指更加用力,说:“那我问你一句话。你为什么要来九寨沟,为什么要来这里生活?”


        罗坚的目光望向一眼望得到头的车身前方,语气很平淡:“有人说过想看看母亲记录下的每处风景,他要是有心,我应该也可以等得到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忍不住去拉罗坚的手:“那你现在等到了。你不做点什么吗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,给彼此留点面子可能更好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庄文杰恨恨地咬牙:“行,那就是我不要面子。罗队,我们重新开始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罗坚顿了顿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上车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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